王坚的记忆中第一次出现了“母亲”两个字。
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消息。
此刻。
听到老王提到“母亲”。
王坚顿时来了兴致。
老王面露回忆的神色。
“当年我和你母亲认识的时候。”
“她还是天上的仙子,妩媚动人,风华绝代。”
“但是,神明不允许我们两个在一起。”
“该死的天帝,王母……”
“一群愚蠢的垃圾,剥夺了你娘的仙骨,拆解了她的身体,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……”
老王死死地咬着牙。
王坚却不由得愣住。
“那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?”
这个问题一问出来,老王当场就是面色一变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其实在你娘被剥夺仙骨之前,我和她生下了你。”
“你其实是有神明资质的。”
王坚皱了皱眉头。
“那为什么之前的我是个傻子?”
老王又不由得一愣。
王坚神色恍然。
“你到底能不能说实话?”
老王眼神躲躲闪闪。
“要不咱聊别的吧,不管开朝剑了。”
“那玩意儿爱斩就斩,管它斩谁呢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?”
老王一脸尴尬的神色。
王坚眼皮一跳。
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再给你一次复述的机会。”
仿佛有一阵风吹过,瓜藤摇晃作响。
老王神色严肃起来。
“你不觉得,人类被神明掌管,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吗?”
“人类明明可以掌管自己的生活。”
“却偏偏要被神明主导。”
“你说,这够不够恶心?”
王坚耸了耸肩。
“如果权力完全掌握在人类手中,你知道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情吗?”
“人类会肆无忌惮地使用,填充用永远满足不了的虚荣心、欲望。”
“直到榨干权力最后一点价值,人才会停下来。”
老王猛的站了起来。
怒斥道:“你放屁!”
“人类应该卧有自己的命运,怎么可以被其他的力量所掌控!”
“你看看那些神明,一个不高兴,就给人间带来洪水旱灾。”
“百姓民不聊生,生活无望。”
“这样的话,你还觉得人类不应该自己掌管自己吗?”
老王义正言辞,冷眼瞪着王坚。
王坚摇了摇头。
“不应该。”
老王:“………”
王坚道:“历史经验告诉我们。”
“权力集中是大势,任何历史时期任何物种都避免不了的。”
“人类永远不可能脱离其他个体而单独生活。”
“既然是群居动物,势必会产生相应的权力划分。”
老王沉默了。
他看着王坚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沉思过后,老王道:“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。”
“但我就是看不惯神明高高在上掌管人间的样子。”
“所以,不管怎么样,我不后悔杀死神明的决定。”
老王义正言辞。
他至今依然认为,杀死神明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。
王坚沉默了。
他没切切实实体验过神明掌管人间的感觉。
所以在这件事上发言权并不大。
“你对神明有意见,我可以理解。”
“但开朝剑的规则太极端了。”
“你的本意是为了人类,可开朝剑的终极目标也是人类。”
“这与你的想法背道而驰。”
王坚的话,令老王彻底沉默下来,无话可说。
王坚继续道:“你自己界定的开朝剑规则。”
“到头来你为了逃避,一个人躲到了这里。”
“你觉得这合适吗?”
老王的身形瞬间佝偻下去。
“不合适。”
“你也别骂我了,我已经想办法补救了。”
老王竟然还委屈上了。
王坚差点一巴掌扇上去。
“所以,你想的办法是什么?怎么补救?”
听到这话,老王顿时咧嘴一笑。
“开朝剑的判定规则是神明。”
“那么只要让人摆脱神明的身份就可以了。”
“如果能把人类坠入一个并非神明的物种,那么就可以摆脱开朝剑的判定。”
老王神色兴奋。
乍一听,他的法子确实科可行。
但实际上……
“你的想法不错。”
“但是你想过没有,人类怎么成为非神明物种!”
“就算是真的成为了这样的物种。”
“你又怎么确定开朝剑不会因为把这种物种判定为神明?”
老王陷入了沉默。
“没有一条路在走初次走的时候可以确定尽头。”
“一切都需要摸索,尝试。”
“就比如开朝剑,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这条路线算是失败了。”
“那么接下来就要尝试新的路线。”
不得不说,老王的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。
这也是目前唯一可走的路子。
王坚道:“所以,你的补救办法到底是什么?”
老王道:“你。”
王坚:“???”
面对王坚疑惑的目光。
老王笑着解释了起来。
“我知道你可能很诧异,为什么你会是补救路线。”
“这么多年来,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不是个人?”
王坚:“………”
这话怎么回答?
王坚一时间语塞,然后点了点头。
“我确实觉得我不像个人。”
老王一拍大腿。
“对了嘛!”
“因为当年塑造你的时候,我就没指望你能是个人。”
王坚:“………”
“这么说我不是我娘生的?”
老王点了点头。
“那当然了!”
“你爹我打了一辈子的光棍。”
“你怎么可能是娘生的!”
王坚:“………”
盯着老王看了许久,确定这货不是抽风后。
王坚神色凝重道:“所以,我是怎么诞生的?”
老王道:“魂魄与仿造肉身的结合体。”
“你的身体,是我用莲藕做出来的。”
“至于你的魂魄,是我从阴间抽上来的,气运最强大的一只魂魄。”
王坚诧异道:“气运强大?”
老王点了点头道:“没错,气运强大。”
“你的下一世本来是皇帝来着。”
“当然,这年头已经没有皇帝了,所以你最多当个总统。”
王坚:“………”
老王接着说道:“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的气。”
王坚道:“我会。”
老王:“………”
“不要紧,反正也无法挽回。”
“现在的你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。”
“按照我的路线走下去。”
“看看开朝剑,到底会不会斩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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